《粟子》
这是一亩古老的栗子
在我看到你脊梁弯曲时被目光捕获的
镰刀割据至此却唯一无法拒绝的作物
在旷宇里被任意平铺散落着的永恒
任然透过窗户给予所有的生命
这是将你无法摆脱的麦芒
那些凹凸有致,轮廓均匀的庄稼
我感到谷仓空荡的声音
像天空中撇下无数个星辰打着响
从脚踝,脊椎,头颅处逐个切分
我无法阻止臆想的梦境放肆繁衍
在高原上这是你献给黑夜的一条谬论
这是被历史遗落的景象
我是站在塬头上遇见了你
月亮翻转着衰老而又沧桑的山河
你的怀里落满了乌雀和琴弦
像有待分解的猎物祭祀于山神
冥冥之中注定我要失去你这灿烂的图腾
《最后的供堂》
在田野间,我们尽情的诉说着往事
它们如同此起彼伏的浪花压倒最先的勇者
从内海深处涌起,随真诚的性情狂奔向提岸
在人间翻滚,敲打着获取荣誉的贵冠
万物皆是消逝的旧物质,即使已永生
它们是整个事件的唯一持有着,授予主动权
蓝色不再给予更多的忧郁,就让石头替代
古老的汪洋出孕育出愤怒,拒绝后的悲伤
应当在暮色中发出咆哮,像钟摆绝不停息
与诸多的弱者一起振臂高呼,音调高于山岗
在喧杂中我们和陌生人一起击打邪恶与冷漠
我定是失败的促拥者,在眷恋时刻空虚沉落
你弯腰挥舞镰刀时,我被这苍穹收割
《名讳》
这是我的名字,遥远的田宇
牛羊在草原上,像洒落的星辰布满山岗
河流穿过低处的床基并停在太平洋里
到处关于你的,是透明的秘密或又难以言语
我们亲切的呼唤你,喊一个从未回头的少年
当庄稼覆盖了土壤时,一张巨大的生命网
拉拢住晦涩的沿岸,向着西部深处涌入
平静且无涟漪,与转瞬消逝的俯裁者重叠
我的名讳代替着祖辈的荣誉,使我责无旁贷
用一种焦躁的形态去寻找最具真理的身体
一切都有代号的人都是与孤独辛存的
在旷宇中我们带着信件相遇彼此
《勋章》
鸟刚从这支海棠花上飞跃
捕获它的是在空中摇曳的云层
金色麦浪在田野里此起彼伏
我摘下一朵葵花献给远方
浑浊的天体住进旷宇里,众多沉沙平铺
我在中心地带监视着一群古老的牛羊
粗犷的西部孕育出黄河,山峦
我是石子的一部分只供万物来回迁徙
人们只在晚上点燃火堆给予黑夜光和热
地下的虫类侧耳俯听一个个陨落的生命
今夜我仿佛纺织出一面红色的旗帜
在巨大的虚空里微弱的煽动,跳跃
这是一块卑微的骨头,由我佩戴
《空旷》
我必须使自己变的轻盈,活在鸟的身上
盘旋于八千米高空之中,你的影子才能聚为一点
光按压住这块移动的陆地,陆地之上由我举起旗帜
你必须在冬天拥有一只空杯子,站在河流面前
才能困顿于这匹野马,你的影子像个精明的骑手
只有风挡住这块飘渺鬃毛,我才能高于大海
麦西,原名魏永伟,1999年生,甘肃永靖人,有部分作品发表,大西联成员。